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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云宁看着扶在自己手臂处的大掌,神色闪过一抹深深的痛楚。

   有多久,季枭寒没有跟她有过接触,哪怕是隔着衣服,可来自他的那一种关心,已经够让季云宁开心很久了。

   “我会的,枭寒哥哥,你不是一直在追查大伯的死因吗?我怀疑跟季凛有很大的关系,虽然我目前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但我觉的他有最大的嫌疑。”季云宁立即将她所知道的一些事情跟季枭寒说了出来。

   季枭寒盯着她,许久,才淡淡道:“没错,我的确在追查我父亲死因,但我目前并没有撑握到什么证据,你如果有什么发现,可以跟我说说!”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帮你去打听这件事情的,还有,上次你公司机密泄漏的事情,也是我干的,枭寒哥哥,我手里有证据!”季云宁说着,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了一个u盘,还有一些交易的文件合同。

   “这些人以前都是我的线下,我每个月会定时给他们卡里打钱,数目不等,这些是交易凭证,这件事情,是季凛指使我干的,五年前他被抓进去之前,就交代我了!”季云宁神色多了一些凄然,她闭了闭眼睛,自嘲道:“我曾经多么相信他啊,却落到这样的下场。”

   “季凛本来就是一个心狠心辣的人,一开始,我也以为他肯定会善待你,至少不会像利用别人一样的利用你。”季枭寒看似关心,实际上是在为她和季凛之间火上浇油。

   季云宁的神情更多了一抹怨恨,她握住了拳头,忍住这一波恨意,咬牙道:“是啊,我也以为他把我养大成人,是真的把我当成了他的女儿,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年,还不如就让我在孤儿院里自生自灭。”wavv

   “好了,你现在清楚他的为人,以后就不要再听他摆布了,如果有机会,你就离开他,只要你帮了我,我也会尽量替你减轻罪名的!”季枭寒在试探过后,觉的季云宁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这才消除了对她的警惕心。

   季云宁点头:“我现在真的想重新做人了,我一直渴望温暖的生活,如果我以后从牢里出来,有人还愿意爱我,接受我,我会考虑嫁给他为妻的!”

   季枭寒看出了季云宁眼中的悲凉,知道也的内心承受了巨大的伤害,当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了,她最害怕的就是她错失从来没有拥有过的东西。

   “你肯定能遇到的,一颗向善的心,更值得被人珍惜和拥有!”季枭寒出声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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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枭寒哥哥,我先走一步了,我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季云宁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她朝季枭寒嫣然笑了笑,就离开了。

   季枭寒盯着她的背影,神情沉了下来。

   看来,他的复仇之路上,又多一个助力。

   这还要感谢季凛的推手功劳,把一个关键人物推到他的身边来了。

   季云宁离开了季氏集团,就直接去找季凛了。

   带着一股复仇的信念,季云宁觉的浑身又多了一些力量和勇气。

   她敲了敲季尚清的房门,季凛过来开的门,看到是她,脸上露出一抹心疼和愧责:“女儿啊,你总算愿意来见我了!”

   “爹地,你想哪去了?我可是你的女儿,我不来找你,还能找谁去?”季云宁自嘲的笑了笑。

   “哦?那你不会怪我吗?我给你介绍了一个年纪这么大的男朋友!”季凛故意把这件事情说的好听一些。

   男朋友三个字,刺痛了季云宁的心脏,内心在滴血,脸上却依旧笑着。

   “王昆对我很好,我要什么,他给什么,而且,他还答应我,要把他的财产都继承给我呢。”季云宁笑的越发的开心起来,一副贪婪的野心模样。

   季凛心头松了口气,他果然是没看错这个女儿,她贪钱,给她钱,她就一切都答应了。

   季尚清从里面一拐一拐的走过来:“我刚才听到男朋友三个字,谁有男朋友了?”

   “我啊,爹地给我介绍了一个非常有钱,又非常疼我的男朋友!”季云宁笑着说道。

   “哪一位?我认识吗?”季尚清对于妹妹找了男朋友这件事情,还是有些兴趣的。

   “王昆!”季云宁大大方方的介绍。

   “什么?”季尚清的脸上活像被人甩了一巴掌:“他是你男朋友?一个快奔五十岁的老男人,而且,他花名在外,你怎么跟他……”

   “尚清,你说什么呢,你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大叔吗?又成熟有魅力,又懂科疼人!”季凛立即喝斥儿子,不允许他在胡说八道。

   季尚清却呵呵两声:“什么大叔,不该叫大爷了吗?”

   季云宁看着父子两个在吵架,她心里冷笑一声,嘴上却笑眯眯道:“对啊,他可疼我了,我想什么就有什么,爹地真了解我!”

   季尚清心里却很不好受,这明显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最好例子。

   “好吧,你自己喜欢就行!”季尚清见季云宁竟然还乐呵呵的很开心,真怀疑她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季凛却开心了,因为,季云宁很满意那个老头子。

   “爹地,我刚才去了一趟帝王大厦,我去见季枭寒了!”季云宁突然主动说出来,因为,她知道季凛在季枭寒的公司布了很多的眼线,自己不主动说,等到他问起,就是他要怀疑了。

   “哦?是吗?你找他干什么?”季凛脸色果然变了变,他其实,刚才已经接到一个消息了。

   季云宁撇着嘴角说道:“我是故意趁着他新婚第一天去找他的,如果让唐悠悠知道,说不定还要跟他闹一闹呢。”

   “你找他说了什么?”季凛听着她这样说,心情还是很满意的。

   “我找他哭了一顿,我不停的跟他表白了我的喜欢之情啊,你都不知道他的脸色有多丰富!”季云宁一边说一边得意洋洋。

   季凛也跟着笑起来:“你这丫头,还是这么的调皮,不过,你做的对,就该这样去扰乱他们的新婚生活,叫他不痛快!”

   季云宁也笑,只是,笑的却有些虚假了,这次的事,总算也瞒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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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谁敢打我家闺女,老娘弄死她!”

“你你你……你来我家干什么?”看到李爱莲这个鬼见愁出现,罗老婆子忍不住说话都颤了起来。

“我要是不来,你们家是不是打算欺负死我闺女了,恩?”李婆子冷笑一声。

经过这接二连三的闹腾,周围的人家早就忍不住过来围观了。一阵阵的尖叫声听的人心里慌慌的,左邻右舍的人都想知道这王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然后,一个个站在门口的她们差不多听到了屋子里所有人的对话,了解了大概,正想冲进去说点什么,就眼睁睁的看着李婆子一脚踹开了门。

此刻的她们心情竟然有点儿复杂,莫名觉得此刻的李婆子有点儿霸气。

纳尼?是她们的认知出现问题了吗?明明李婆子是村子里的一个老无赖,不要脸的始祖,人人见了都恨不得咒她死的老巫婆啊。

她们应该觉得是恶人就应该被恶人磨才是啊。怎么就看着有点儿爽了呢。

而且,看情况这李婆子是真的将她家闺女疼在了骨子里啊。外人说她家闺女一句坏话都不行,啧啧。

不过,这白瑾梨啥时候还会治病了?她们咋不知道?

“谁欺负你家闺女了,明明是你家闺女多管闲事,我二儿媳妇生孩子,关她什么事,她非要往房子钻,还说要打我,各位给评评理,到底是谁不讲道理。”看着左邻右舍的人站在门口围观,罗老婆子忍不住开口卖惨。

“可得了吧,明明是你家孙子二胖求着人家白瑾梨进去的,哪是人家非要往里面钻。”有人忍不住抱打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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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罗老婆子,怎么平时没看出来,你这心肠是真的狠,孙子都给你跪着磕头了,你还故意刁难。”

“滚滚滚,我刁难?那白瑾梨啥人品你们不知道?放在你们身上,你们敢让白瑾梨去给家人看病吗?”罗老婆子反驳道。

众人纷纷闭了嘴,她们还真的是不敢。算了,还是闷头看戏好了。

“好你个死老太婆,你再说一遍?要不是你孙子求着我闺女,我闺女才不屑呢。”李婆子面色一沉,快步走上去手撕罗老太婆。

“啊?要出人命了,救命啊,铁蛋,铁柱……”罗老太婆嚎了起来。王铁柱他们几人连忙上去拉架,就看李婆子直接将罗老太婆头发一扯,瞪着几个走过来的男人开口。

“谁敢过来试试?我立马就去县里找县太爷,告你们侮辱良家妇女!来啊!”这架势,这话语,生生把王铁柱他们几个男人逼得止了步子。

忍不住嘀咕这李婆子实在是无耻之极。围观众人也看的倒吸一口气。

“李婆子,你快放开我娘!”这时,王家的两个媳妇终于反应过来,扑了上来。

“你们给我站住,要是再敢靠近,我就开始脱她罗芹菜的衣服了!”李婆子说完,伸手去扯罗老婆子的衣服。

“啊,你敢!”

“别……”围观众人变了脸色,开始捂脸。那两个王家媳妇也吓得不敢靠近,更别说被制服住的罗老婆子了,一张老脸又皱又气,跟个失了水的坏桔子一样。

就在这时,门再次被推来,二胖快步跑出来,看到那些围观的人后,忍不住对着大家一鞠躬,开口。

“各位婶婶婆婆,你们家有烛火吗?能不能借给我?我娘需要烛火才能救命!越多越好,拜托了!”

“哎,行,你等会儿,婶子这就去家里拿。”听到救人需要,那些围观的好心人纷纷转身去拿烛火。

“大伯娘,三婶,麻烦你们再去烧点热水好吗?求你们了!”

“额,这个……”

“不许去,二胖,你这个小兔崽子,赶紧让白瑾梨出来,我快要被她娘弄死了啊!”罗老太婆看到二胖出来,连忙嚎了起来。

“二胖,你这个混蛋小子,竟然把我闺女骗到这里来受罪,信不信老娘一会儿撕了你。”李婆子也恶狠狠地瞪了过去。

要不是因为二胖,她家闺女也不会来罗老婆子家,被她这么骂。她的闺女,她心疼都来不及,凭啥被别人骂,气死了。

“对不起,李婶婶,是白大王同意了要帮我的,也是白大王让我出来要热水的。”

“你们两个女人,还愣着干啥?没听见我闺女说让你们去烧热水吗?是不是死人啊?”听到是她家闺女的要求,李婆子顿时将炮火转向了王家那两个儿媳妇。

“再不动弹,我就要脱罗芹菜的衣服了啊!”

“别,别,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啥,赶紧烧水去啊!”罗老太婆感觉到了恐慌,连忙开口。

谁不知道李爱莲的品相,这可是个说一不二,极度不要脸的主。她相信,若是她没有按照李爱莲说得来,那李爱莲一定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扒了她的衣服的。

若是真被扒了衣服,那她只能寻个裤带吊死了。

“好,我们这就去!”那两个儿媳妇连忙去厨房忙活了。

“二胖啊,你快救救奶奶啊!”罗老太婆对着二胖喊。

“奶奶,李婶婶可不会听我的话,你还是自己求她吧。”二胖说完,又看向他爹王铁柱。

“二胖,你……枉我这么疼爱你,你竟然这样对我!”罗老太婆简直气疯了。

“爹,你去请个大夫过来吧,快点。”二胖装作没看见的开口。

“可是,行,我这就去……”王铁柱原本说他没有钱,钱都在他娘手里的。

但是一想到他媳妇如今的情况,顿时咬了咬牙,跑了出去。没多久,东邻西舍的人就将烛火拿来了。

二胖接过来道了谢,快速拿着跑了进去。

“烛火拿来了?点着后你就出去吧。我听我娘好像在外面,你告诉她,我没事,让她等会儿我。”白瑾梨一边施针一边开口。

“好。”

“对了,白大王,谢谢你能出手救我娘,不管我娘怎么样,我都感谢你。”说着说着,二胖努力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恩,放心,我会尽力的,出去吧。”

“恩,谢谢你!”二胖真心实意的道了谢,快速点了灯,关了门站在了门口。

外面,依然是僵持的状态,诡异的平和。罗老太婆由刚开始的冷哼咒骂到现在的低声下气求饶,李婆子始终没有饶过她。

还直接让人拿了绳子过来把罗老太婆绑了,绳子就拽在她手里。她又不傻,若是现在放开罗老太婆,那罗老太婆还不指挥这一屋子的人过来打她?

现在,她就耐心的等她家闺女出来一起回家了。此刻屋子里,只剩下白瑾梨一个人。

有了那么多烛火的照耀,她总算能清清楚楚的帮助二胖的娘做手术了。

二胖的娘胎位不正,臀先露,别说接生婆没办法,就是搁在现代,也只能剖腹产。

之前已经费了那么大力气,二胖的娘早已经没啥劲儿了。接生婆跑出去之前,就是二胖的娘因为先期的营养不良,消耗了太多力气,导致的暂时性昏迷。

白瑾梨一进来就看到了她那个极度危险的样子,连忙动手帮她扎了几针。

让她醒来,并且控制出血。这种情况下,人若是不醒来,那腹中的胎儿肯定会死的。

“二胖她娘,我是白瑾梨。听着,你跟你腹中的孩子现在情况很危险,想要活命的话,必须听我的,懂?”

“好,你……真的能救我的孩子?”涂氏原本听接生婆说了那些话之后,已经绝望了。

但此刻,她又重新被白瑾梨召醒,内心深处突然又燃起了一丝希冀。如果真的能活,她肯定不想死。

她的这个孩子,她的二胖,那都是她的牵挂……

“我会尽力,相信我,好吗?”

“好。”涂氏看着白瑾梨眼底的坚定和认真,不由得点头。她一个妇道人家,只是从别人嘴里听说过白瑾梨这个人,也曾远远看到过她发狠的样子。

刻薄刁钻,的确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但此刻,白瑾梨的眼神,话语都给了她鼓励和安定,让她下意识的想去相信她。

“一会儿,我要将你的肚子剖开,把孩子拿出来,然后再缝上。但是有风险,百分之三十的可能,你会死,愿意吗?”如果不是耽搁了那么久,白瑾梨敢打保票,手术风险最多百分之十。

“剖……剖开?好。”涂氏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但是想到方才接生婆说的话,感觉到肚子里孩子越来越小的动静,她的眼底突然闪过一丝疯狂。

原本她就是要死的人了,如果剖开肚子能让孩子平安的生下来,那又有什么不行的呢。

只是二胖,还有铁柱,她怕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我说了我会尽力,就一定会尽力保住你们的命。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努力地活着。”白瑾梨说完,用空间里拿出来的药剂帮涂氏做了半麻醉。

随后快速铺开治疗巾,消毒。手术刀起,她的动作行云流水,眼神分外的专注。

开腹,将孩子取出来放在一旁包住,处理胎盘和脐带。快速挂上空间里取出来的液体,缝合伤口。

孩子被取出来的瞬间,那嘹亮的哭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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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中,灵江。

灵江岸边坐落着一个叫做百家厝的村子。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以来自福建的移民为主体的村落。但是,又没有个一个主要的姓氏,所以,称为百家厝。虽然说福建人多,但是,也掺杂了广东人、客家人。即便同样是福建人,也有漳州和泉州、莆田的区别。十几二十年下来,早已泯灭了畛域观念,互相通婚,风俗习惯也彼此接受、包容。

因为毗邻灵江,又有渡口的便利,百家厝村民的日子过得很不错。除了开垦的土地上丰厚的收成,还有灵江里的水产,路过的人们带来的各种货物和机会,让这个村子很快就繁荣起来。十多年的功夫,这里已经有了二千多人口,上千间房屋。当然,房屋除了本地居民的住房之外,还有店铺、饭馆,客栈、货栈、堆房等为过路客人准备的所在。

村落外面,是绵延数里一眼望不到头的稻田。此时已经收了早稻,而晚稻还正在生长过程中。村子里能下地的人们都赶到了稻田里,为稻子进行追肥。顺便,把稻田里养着的稻花鱼捕捉几条回去吃。孩子们在稻田中往来奔跑,欢笑,偶尔有人捕捉到了一条肥大的稻花鱼,顾不得鱼在手中挣扎,打得满头满脸都是泥水只管欢喜着高叫着。

大人们却没有他们那么幸福。黄澄澄的太阳将暑热投放在这片大地上,人们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紧贴在身上,汗珠不停的从额头上冒出,顺着竹编的斗笠滴滴答答的落在了稻田的泥水里。而泥水,也被太阳的温度晒得热腾腾的。

上面晒着,下面蒸着,让劳作的人们不停的到树荫下自家带来的水罐那里舀水喝,不到半天的功夫,人们从村子里带来的几十口水罐里的水,已经喝干了一半。

“好了,再把这块田追完肥,咱们的活计就算是干完了。”一个带班劳作的甲长,撩起了湿漉漉的、总也干不了的衬衫,用衬衫的衣襟擦着肚子上的汗水,让江上吹来的热风将身上的水分带走一些,好让他感到舒服一点。

“甲长!你看!”一个小伙子眼睛尖锐,指着远处村里的哨塔,哨塔上,挂起了一面红旗和两面黄旗。

“战斗警备!有战事了!上头有军令,动员了!快点!大家都快点!把手里的活干完,赶快回去听令!”

人们顾不得劳累,指挥着早已疲惫不堪的手脚,将剩余的活计干完。农活不能耽误,可是,主公的军令更不能耽误。误了军令,后果,可是咱们不能想象,也不敢想象的。不过,要是自家的子弟男人在作战时立了军功回来,那赏赐也是巨大丰厚的。

“不知道是剿匪,还是南洋又有什么地方的土司作乱了?”人们将手里的肥料均匀的洒向稻田,脑海里却根据以往的经验来分析这次的动员,又会是面临着什么样的战事。

“隔壁老叶家的三小子,出去了一趟,和咱们潮州老乡吴六奇一起平定南洋的土司作乱,回来时,领了一个媳妇回来不说,包裹里有好几块宝石,还有十几张金叶子,一下子就到缅甸新区去买了上千顷的荒地和山林地去经营,给家里盖了房子,添置了农具耕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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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下一个因为动员而衣锦还乡的人。

村子里戏台前广场上,布告栏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盖着将军府硕大关防的二尺长一尺半宽的布告,被人念诵着上面的条款。

“鞑虏作乱,逆贼降敌,夺我土地,窃据京师。本王奉天子圣旨起兵讨伐。”在这个大帽子后面,则是动员的地域范围和兵役期范围。这一次,李守汉并没有下令部动员,而只是在北起灵江以南地区,南面一直到金兰湾,西面则是直到缅甸、暹罗等处。动员对象也只是第一期兵役人员。“组成二十个动员旅。”

“二十个动员旅,那就至少要有十五万人参加了?”按照南中的动员制度,每次动员,都是以基层政权为单位,一甲一兵,一县一团这样的标准来动员。而且,以驻守各地的动员旅为骨干,原先的动员旅旅部、炮队、马队等技术含量较高的分队抽调出来,各级军官抽调出来,配以动员来的兵丁。而原先的动员旅余下人员继续留守当地训练。这样,可以为战事提供源源不断的兵员,而且,都是基本掌握了战术动作,熟悉手中武器,上下左右比较熟悉的合格部队,而不是一群新兵上前线。

“动员报到之日,即有军饷及安家费用。同时,家属享受军属优待条例,各级官吏不得怠慢拖延推诿。违者,自有法度处置。”

短短的两句话,让所有能够看到布告的人们都知道动员兵和他的家庭应该享受的权利。军饷和各种优抚政策,比如说代耕、代种等。如果各级官吏落实不力,那么,自然有一套惩戒手段等着他们。

“咱们百家厝,户口簿子上有二千六百四十三个人,分成了四百二十户,编成了四十个甲。按照规矩,也就要出四十个兵!”村长在戏台上捧着户口簿子和兵役登记簿子大声的吆喝着。

“一会,我念到名字的,都是第一期兵役登记的后生。要是名额够了,咱们就不变了,要是不够四十个,那大伙说说,是从未登记的小孩子们当中选,还是从第二期兵役登记的老人中抽?”

“村长!这还用说嘛!?当然是从咱们这些上过阵,打过仗、见过血的老家伙当中抽了。那些刚满十六的小后生,还是先让他们在家里干一段时间的守望队。知道这队伍里是怎么回事再说吧!”几个胡子拉碴的汉子咧着大嘴笑着,他们在捍卫着自己的权利。

“为啥就一定要从二期的人里挑?不能从我们当中选?”几个青涩的小伙子颇为不服气,他们白了一眼父兄叔伯们,虽然知道,自己没有进行兵役登记,很多的权力义务都还没有资格,就算是自己被补充进去了,到了镇上和县里也是被刷下来的命运,说不定,连村长都要连累。但是,该争取的还是要在这些老鸟们面前争一下。

人群之中爆发出一阵哄笑,谁都知道,小少年们的努力是无力的。

很快,四十个动员兵的人选便都有了着落。

第二天,四十个动员兵背着自己的行囊、竹甲,在四个甲长的率领下,往镇上去报到。他们将在镇上和别的村子的动员兵汇合,编组。然后一道往县城去。

一道道涓涓细流,沿着南中各地的村镇道路,汇聚成江河湖海。

这是各处村镇的动员,而河静等地的工场区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经过了十多年的经营和发展,河静已经俨然是一座工业城市了。河静制造、河静重工,河静兵工等企业,形成了方圆近百里,连绵数十里的一个巨大区域。每天都是人声鼎沸,入夜,更是火光冲天,照如白昼。无数的矿石、燃料被马拉轨道车从矿山运到钢铁厂,送进高炉。然后,又用同样的马车,沿着轨道把钢锭铁块运到一个个加工工场,打造成各式各样的产品。这里,算得上是南粤军力量来源的核心。没有这里冶炼的钢铁,打造的农具,各处的农村、田庄便没有合用的工具,谈不到对荒地的开垦,更提不上深耕,至于说什么高产,更是无从说起。至于说没有钢铁,军队便没有甲胄兵器,南粤军的战斗力更是无从说起。就算你是齐天大圣和天蓬元帅,没有了金箍棒和九齿钉耙,你也就只能去当一个贩卖鸭子的小贩子。

清晨,熙熙攘攘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来到了河静钢铁厂,厂区内外日常的弥散着浓烈的烟草的味道和汗臭味。下了夜班的工人和要上早班的工人,两股洪流在厂区内外交汇。有要吃下班夜宵的,有要吃早饭好准备干活的,门口的饭摊子热闹异常。吵吵闹闹,不时的有人粗豪的叫骂着。没办法,都是大老爷们,就算是女人,到了这里也得是半个汉子。甚至,就是个汉子。偶尔出现的女职工,各个都是浓眉大眼六块腹肌,战斗力足以让男人望而生畏。钢铁厂,是近代最早出现的高度集约型的企业,所以,也最早诞生了强大的工人阶级。

只不过,这些吃过了早饭的河静钢铁厂的工人阶级,现在都在老实的等着工长的到来,以便明确今天的工作任务。

工长终于来了,不过这次明显来的有点急。有经验的工人不禁交头接耳起来:看见没,这又是有紧急的任务了,看来最近一段时间是别想休假了。

“没事!加班不是有加班的赏钱,还有米贴什么的。算起来,比正常班钱还要多出来不少呢!”

“可是,我那个大小子,最近一直都逃学,嚷嚷着要去船上当水手。学堂里的先生喊了我好几次,要严加管教了。我要是加班太多了,这个小兔崽子更是没人管他了!”

正在人群中还在窃窃私语的时候,工长响亮的嗓子一下子就压住了所有的声音:“兄弟们,你们都看报纸了没?发生大事了,有人欺负咱们的主公!”谁!人群立刻炸了,开玩笑,敢欺负主公,咱们的好日子谁给的,别的地方年节放假就不错了,咱们可是每周都能休息,工资还比其他地方高。他娘的敢欺负主公,那不是欺负主公,是要砸咱们饭碗!于是所有人都把目光望向工长,等着他下面的话。

工长清了清嗓子,然后拿出了一份报纸说:“兄弟们,江南发生了大事,狗日的鞑子多铎勾结江南的官绅附逆造反,突袭了留都,主公猝不及防,吃了个暗亏。眼下被迫退到了上海。现在报纸上刊发了主公从上海县用飞剪船送来的动员令,号召我们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人人皆有抗清御辱之责。”

工长话刚说完,一个人扯着嗓子就骂上了:“滚你妈蛋,哪个不敢去打鞑子的是王八羔子!”接着一个大汉分开人群走到工长面前,举起大手喊道:“先给我报个名,打仗哪少得了我刘铁汉,就辽东那些狗鞑子,我刘铁汉一拳能打三个。”

刘铁汉的话音刚落,其他人不干了,一个个抢着要求参军,甚至有人撂下话,敢不让老子去,我就把你扔钢水里洗澡,正好省了往钢水里加炭了,一时间搞得气氛喧嚣无比。

可是,工长却为难了。他只念了前半段报纸,报纸的后半部分却没来得及念,就被工人们的热烈情绪给打断了。

“咱们主公说了,各处的工场、矿山,那是咱们南中的命脉所在。不能等闲视之。各处都可以动员,唯独工场矿山的工人不能动员入伍,非但不能入伍,还要增加人手来保证产量。”

“除了工场矿山之外,还有各处学堂的学生、研究所的先生们,都是禁止征召之列。”

“不行!咱们和那些学生不一样!那些学生、先生,那都是宝贝疙瘩,不去打仗那也是应该的!咱们这些人,都是吃着主公给的工食银子长大的。如今,人家打上门来了,就像学堂里先生说得,什么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面对着工人们的态度,工长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安慰大家说,“兄弟们,你们的要求我一定往上头去报。但是我需要一点时间,大家也得等等。不过,这几天的产量和质量,不能马虎了!前面打仗了,咱们这些炼钢炼铁的,也正是显本事的时候了!”

钢铁厂、制造厂、兵工厂等处,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形。青壮年工人强烈要求动员入伍。并且,自行按照军中编制组织起来。经过几位总办的紧急磋商,决定先将这些热血汉子集结到一处,编制成军,同时向广州的国公府、向身在上海的李守汉本人发去紧急呈文,询问此事该如何处置。

数日后,李守汉的批复到了河静。这些工人,被编制成为一个旅。李守汉亲笔赐了一个番号,“南中工人旅。”和近卫旅一样,归他本人直接统领。

无独有偶,类似的情况,在各处港口的水手、码头工人当中也出现了。于是,“水手旅”,这个番号也出现在了南粤军的编制序列当中。

就在河静的工人们望着那面铁血军旗上金灿灿的工人旅字样儿欢呼兴奋,举杯庆祝之时,河静城区的征兵站也遇到了难题,一个金发碧眼的妹子来到了征兵站,还带了一支火铳,非要参军,并且还直接点名要求当散兵。要知道,散兵是在线列的两侧充当骚扰力量的存在,对枪法、战术动作水平、身体素质、心理素质要求都极高,一个女人要求去干这活,当真是千古奇闻。不过征兵站的官吏还是很客气,他们委婉的说道:“姑娘,军队很需要人,不过呢,女人当兵一般都是文艺兵医护兵。这样吧,您给我们表演一下,您是会唱歌还是会包扎伤口,这样我们也好帮你推荐。”

结果万万没想到,这个姑娘当时就生气了,她说道:“我柳德妮才不屑于去干百灵鸟和大夫该去干的活,我的火铳可以两百步之外击碎敌人的头颅,我想去的是战场。”

“哈哈哈!”征兵站的人不禁笑了起来,其中一个说:“姑娘,您别搞笑行不行,咱们好歹也都是玩过火铳的。又不是朝廷里那些文官,专门在笔头子上摇唇鼓舌的吹牛皮。据我所知,目前任何枪械都是瞄准人的脑袋能命中屁股就算是不错了,你还两百步打中别人脑袋,怕不是牛皮要吹破。”

柳德妮被哄笑气的脸色发红,她也不多说话,直接举枪瞄准了远处的灯笼,接着砰的一声,只听见哎呀一声,接着是一阵喧闹,一群人纷纷大喊:“抓刺客,抓刺客!保护夫人!有人要行刺夫人。“

突然的惊变让柳德妮和征兵处的官员同时愣住了,接着,一群人手持火铳包围了征兵处,然后一个士兵指着柳德妮说:“夫人,就是她,我看见是她开的枪,周围也没有其他人手持武器,她,应该就是刺客。”

说罢,另一个士兵上来就收缴了柳德妮的武器,其他士兵作势要把柳德妮绑起来,却见一位雍容华贵的少夫人人说道:“莫慌,我先问一下再说。”说完这位贵妇人看了看柳德妮,然后问道:“姑娘,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泰西的人,我南粤军曾经叱责阿尔比昂的逆贼作乱,弑杀君父。据说他们的渠魁颇为不满,声言要给我南粤军一点颜色看看。不知道可是受了阿尔比昂人的指使?”话不多,却是绵里藏针,软中带硬。听得征兵站的官吏们不由得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这个要来投军的姑娘。一旦这个罪名坐实了,那可不是本人人头落地那么简单了,只怕家老小都跑不了。

少夫人口中的阿尔比昂,就是英格兰。此时的英格兰,那位查理一世已经是快要到了身穿两件衬衣在伦敦街头找自己归宿的境况。而李守汉,自然要表示站在欧洲王室一边,对克伦威尔等权贵门阀谋逆之徒的无父无君行为表示谴责。当然,私下里,茶叶、瓷器、生猪、武器等等贸易活动却一点都没有收到影响,反而因为克伦威尔的崛起,英格兰内战规模的扩大,战争烈度的提高而出现了大幅度的增长。顺化港,满剌加港口等地,讲着一口英语的白皮难民也是越来越多。可是,两家的嘴仗,却是丝毫没有停止过。所以,柳德妮被怀疑是阿尔比昂派来的刺客,也是情理之中的。

柳德妮并没有慌乱,只是淡淡的说道:“我是来参军的,这几个不相信我两百步外能命中他人头颅,所以我就打了那个灯笼,没想到吓到了你。”

贵妇人于是问征兵处的人:“这个姑娘说的事情可属实?”在得到了明确的答复后,这个贵妇人一笑道:“没想到今日竟然得见泰西的女中豪杰,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叫李华樱,姑娘你的本名想必不是柳德妮,不知道可否告知原名。”

这一番话差点没把征兵处的人吓死,我去,李华樱怎么跑这来了,这幸好是没出事,要不然她那位杀得名字能治南洋小儿夜啼的第六天大魔王能饶了我们才怪。柳德妮可没有他们那么大惊小怪,她豪爽的回道:“我不是泰西人,父亲早就入了华夏籍,就在火铳厂工作,是制作铳管的。我原本叫柳德米拉,后来父亲说华夏人一般都是三个字两个字的名字,所以我的大名就是柳德妮。柳德米拉只是在家里叫的,就像是乳名一样。我倒是不介意跟你做朋友,只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是大户人家的人,跟我这工匠之女做朋友,你就不怕辱没了身份?”

“看你这副相貌,黄头发绿眼睛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华夏苗裔。也难怪别人怀疑。”征兵站的一个吏目打着哈哈,为刚才这紧张的场面开脱。

“黄头发绿眼睛怎么了?三国里的孙权,不也是碧眼紫髯的?你能够说孙仲谋也不是华夏苗裔?不信我拿户籍册子来给你看看?!咱可是生在河静长在河静,从小念着主公的课本长大的!看你这个黑炭头样子,听听你的口音,叽里呱啦的,你不会是爪哇岛上的出身吧?”想不到,柳德妮的嘴巴和她的火铳一样厉害,几句话就把那个吏目给顶到了墙上翻着白眼。

李华樱见这姑娘不怕她,说话也很风趣,不禁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于是她说道:“父亲曾跟我说过,工匠技师,国之重器,不可轻视。所以啊,我才是高攀了,该介意是不是辱没身份的该是你才对。再说了,说起来,我父亲可是南中头号工匠。咱们从这份职业上算,也算是同行世交了。”

所谓话不在多,只是简单的交流,就拉近了两个女人的距离,互相之间居然很快有了亲切的感觉。卫兵一看主子来了兴致,自然不敢无理,连忙找来桌椅板凳瓜子茶水,让两个人能够更加愉快的聊天。一番互相介绍之后,李华樱问道:“刚才你那一铳,着实惊人,我见过的火铳也算是不少,但是从无如此精准之物,不知道你是从何得来?”

柳德妮自豪的拍了拍自己的火铳说:“这火铳,可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我父亲从小就喜欢钻研火铳,经过数十年的琢磨,他发现,要想火铳打得准,枪膛就不能是光的,不然,弹丸出去了之后就乱翻跟头。所以,就要让它们像轨道马车那样,在轨道上跑。所以铳管里就要有轨道。这轨道就是膛线。当然,这玩意也不算什么秘密,弓箭要射的准,也得是旋转着射出去,问题就在于,这事太费事。我父亲本来也没想过要造一把这样的火铳,但是架不住我从小爱打猎啊,你也知道,就咱们那寻常火铳,瞄准脑袋能打中屁股都是运气,那一阵我每回打猎回来都是火冒三丈。后来父亲疼我,就自己日以继夜的在休息时间给自家火铳铳管里拉膛线,后来还不知道跟哪个科学院的人认识了,用上了一种叫底火的东西,反正我也不大懂了。总之,这火铳,是后装的线膛火铳,打的快,打得准,缺点就是这玩意独一无二,连子弹都是我父亲自己作的,要是寻常我打猎倒是还够用,但是上阵杀敌嘛,我一个人倒是没事,要是多几个人,那我父亲可真就是忙死也没办法了。

柳德妮的话说完,征兵处的官吏面露难色:“夫人,柳姑娘,柳姑娘的枪法我们深表佩服,问题是,这火铳有点鸡肋啊。不是说不好,而是天下独一无二。您想,这样的利器,柳姑娘又想做散兵去狙杀敌军军官。可是,她一起击毙了敌军将领,势必会引起敌军的注意,说不得,漫天箭雨,如潮水般的骑兵就杀将过来。她一支火铳,装填不利,如何应对?也就是说,没有队友可以去配合柳姑娘。要是只是让柳姑娘百步穿杨,那还得配上一个甲的火铳护卫她,要不然就白白浪费了战力。就我们的权力范围而言,我们只能向军队推荐普通士兵,无权推荐这种类似军官的人,所以。。。”

一番话说的柳德妮沉默了,她也明白,话说到这个地步,基本上是没希望了。但是,她忘了一件事,这个世界一看脸二拼爹啊,爹不能拼还有姐妹呢,李华樱哪里肯让新认识的姐妹失望,于是她开口说道:“我南中一直都是重视人才,绝不会埋没人才。既然柳姑娘是养由基,那我们不能连楚王都不如。我看这样吧,由我给前线将佐写一封推荐信,介绍柳姑娘的能力,暂且充当散兵队的代理队官。我听说清军喜欢列什么伏虎开山阵,将佐一般都在队后,距离较远,杀伤困难,这样柳姑娘就容易有用武之地。像辽贼那样的军队,军官一死,整队溃散都是常事,只要柳姑娘你是养由基,就不怕不能立功。另外我还要说一句,我也是女人。”

说完,便命人在茶水摊子寻了一副笔墨,当场给柳德妮写了一封推荐信。并且,在信封的背面画上了一个花押记号。

“你拿着这封信去找我七姨娘,她眼下在广州。她见了我的信自然会给你安排。如果她也安排不了,你就拿着这个。”说着,李华樱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上面雕工精巧的刻着一朵樱花,花瓣花蕊都是异常精巧。“去上海找我大姐。我就不信了,这军中之事,还有她们都料理不了的事!”

手中握着推荐信和信物,柳德妮有些发怔,看着李华樱的马车远去,她这才如梦方醒。

“这位李华樱姐姐,是什么人,说话口气如此之大?”

那个被她几句话挤兑得眼睛几乎冒出火来的吏目,很是没好气的用鼻子哼了一声,“哼!早就说你不是华夏苗裔了。连她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吹嘘什么自己生在河静长在河静!?”

“别废话!她到底是谁?”柳德妮漂亮得如同一泓秋水般绿色瞳孔一瞪,便要发作。倒是征兵站的站长颇为识趣,这位柳德妮,如今那也是通了天的人物,若是打点不好,回头她在二小姐面前说咱们几句,那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谁都知道,那位第六天大魔王,虽然杀得南洋造反的土人肝胆皆裂,闻名丧胆,但是,在这位二小姐面前,却是半个屁都放不出来。坊间传说,两个人动起手来,咱们的郡马爷可是打不过他这位夫人,经常是被打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她是咱们南粤军的二郡主,李华樱的名字,你没听说过?”征兵站站长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柳德妮,“也难怪,这位二小姐和大小姐不太一样。大小姐的名声,那是陆海两军都是无不拱手称是的。二小姐不擅长带兵,不过,据说拳脚兵器上的手段,却是家中的兄弟姐妹当中最为犀利的。你也是运气当真好,遇到了这位。她给你写了信,此事若是不成,那也就没有天理了。”

“什么,她是二小姐?那,她说的大姐,就是李华梅了?”柳德妮顿时有一种小粉丝要见到偶像的幸福感,眼睛里几乎都能看到小星星了。

“除了她,还能有谁?何况,还有七夫人的面子。”

因为李华樱的缘故,柳德妮的待遇顿时飞涨。第三天头上,便搭乘着往广州报送文书的飞剪船,来求见傲蕾一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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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断?怎么了断?自然是按照江湖规矩,简单直白一点说,就是双方的高手打擂台,谁能站到最后算谁赢。

这听上去有点像是孩子之间又或者是地痞流氓之间才会有的解决方式,却早已经成为江湖上约定俗称的规矩。

那些处于最底层的人们,有着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他们最为有力的武器,从来都是拳头和兵刃,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哪怕洛家原本是书香门第,但现在想要掺和江湖之事,也得入乡随俗,要不然,两边还能指望让那些大字不识一箩筐的人靠“这里一条江,桌上一只鸡”这样的诗句来评判高下不成。

秦轲也是有预想过这种情况,所以他才主动加入洛家,好真正参与进洛家和老船帮的斗争。

当然了,如果不是为了洛凤雏的交代,要保护洛家这位志大才疏的家主,他反倒是更愿意加入老船帮,跟邝铁对坐喝酒。

“里外都得顾及着。”秦轲无奈地笑了笑。

夜里的时候,万籁俱寂,只剩下花圃里的蛐蛐儿在孜孜不倦地鸣叫着,尽管他们可以在腐枝枯叶之中看见一双腿脚悄无声息地经过,却也只顾着自己的欢唱与觅食。

秦轲站立在高高的院墙上,微风吹动他的衣摆,好像随时都会飘落的一片阔叶。

随着他微微眯起眼睛,洛家的一切都被他收入眼中,尽管他是第一次来,但因为洛家的格局与建邺的那些宅子十分相似,所以他可以很迅速地分辨出宅子的区域。

只是他脚下却有些犹豫,皱着眉头,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去见上一面。

“吱呀”的声音过后,那道红色的背影再度显现出来,在祠堂烛火的照耀下,她似乎有着一层光晕,艳丽如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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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突然来了?”秦轲抬眼望了一下那摆了一面墙的灵位,随后又看向烟雾缭绕的香炉。

“既然来了,怎么不去和洛宏见一面?”秦轲小心翼翼地问,“我倒是在厅堂里看见了你画的画,他能把画挂在那个地方,想必对你还是十分想念的。”

“那是我挂上去的,小时候他总说不好看,最后是被我打了一顿,从此之后就老实了。”洛凤雏依旧是跪坐在垫子上,缓缓地在炉中加入一些香木的粉末。

秦轲第一次感觉到她可以这般平易近人。

但这种感觉只是只是一瞬,随着洛凤雏继续开口,秦轲心中猛然一跳。

“你的时间不多了,高长恭的进展比我想得要快,如果你明天不能把事情做完,或许我会亲自动手。”

洛凤雏一直觉得,以秦轲这样的方式做事,实在有些繁杂且缓慢,说到底那老船帮有什么可帮的?

且不说秦轲和老船帮非亲非故,而且就算是老船帮倒了,那些底层的人也会自己找到出路,或许是投靠洛家,或许是改行做别的,不过只是一次阵痛罢了。

换成是她出手,大概会直接把老船帮的帮主诛杀了,老船帮立刻就会群龙无首,事情也就变得简单起来了。

秦轲看出洛凤雏心中所想,露出苦笑:“我可没有你那么冷血,虽然我手上是粘着不少人命,但滥杀无辜这事儿,我是不做的。放心,明天应该就有结果了,至于洛宏的安全,我会注意的。”

冷血……是么?洛凤雏低着头,继续在香炉里撒下粉末,沉思之后微微点头道:“也许你说对了,现在的我……是很冷血,或者说,是已经很难再感觉到你在乎的那些东西了。”

“为什么?就因为你成了圣人?所以就对这些事情一点就不在意了?”秦轲突然有些怜悯,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很孤单,却又找不到一个可以真正交心的人。

因为她的心已经死了。

“等你将来成了圣人也会明白的,还有,不单单是我,就连高长恭,将来也也会变成一个你完全不认识的人。圣人境界……他越是往前,就越会变得不像个人。”

“我不会这样的,高长恭也不会这样的。”秦轲笃定地道,“高长恭和你不同,虽然他平时看起来有些不正经,但我知道他心里装着荆吴的百姓。”

“谁知道呢?”洛凤雏的嘴角弯起讥笑的弧度,“那个人曾经也说过他心里装都是百姓,但谁又知道他心里真正所想?这世上从来没有一成不变的人,如果有……那就该是个死人。”

她又想到极北之地那数尺深的大雪,那一望无际的可怕苍白,那走不到尽头的山峦与峡谷。

没有路,没有尽头,除了胸口逐渐散去的热度,什么都没有。

心脏有一种钝重的疼痛,她不想和秦轲多做争论,只是拂袖让秦轲出去,等待房门被关上,烛火被熄灭,留得她一个人沉浸在祠堂的黑暗里,伴着洛家无数先祖的呓语,始终像是一个倔强不肯服输的孩子。

“父亲……”她低声喃喃,“女儿……不肖,让你难过了。”

早晨起的时候,洛宏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朱侍卫怎么了?怎么现在还没有看见人?”在发现少了一个重要人物之后,他立刻就有些焦躁地嚷嚷起来,“一会儿就要和老船帮的人对峙,少了他这位大高手怎么成?你们谁见过朱侍卫?”

“没有。好像今天一早晨都没见过。”下人们纷纷应道。

这回答自然不能让洛宏满意,反倒是瞪大了眼睛冲着怒吼道,“那还不快去找!找不到朱侍卫,都打死了算!”

下人们当然是惊慌起来,纷纷手忙脚乱地去找,生怕慢一步真就被当场打死,毕竟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洛宏毕竟是独子,从小受宠,自然就骄纵许多,又是个急性子,一旦脾气上来九头牛也拉不住,所以那年几个下人只是犯了点小错,就被拖出去活活给打死了。

秦轲突然伸出一只手,放在洛宏的肩膀上笑道:“家主不必担心,昨儿夜里朱大哥睡不着,找我切磋武艺来着,我们交了几次手,然后他就说有所领悟,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打坐。不过他也说了,他不会忘记今天的事儿,所以让我跟家主说上一声。”

这样的话当然是骗人的,实际上事实应该反过来,不是朱侍卫睡不着,而是秦轲夜里突然跑去找朱侍卫,虚情假意把他骗出之后又突然发难,以七进剑的雷霆之势直接把朱侍卫打晕,加上当初以高易水配方配置的迷烟,如今那位朱侍卫应该正全身动弹不得躺在一处骂娘吧。

想到这里,秦轲笑容之下有一丝隐痛,于是暗暗把右手在身后甩了甩,毕竟朱侍卫是个实打实的不弱的小宗师高手,就算他是偷袭,但警觉的朱侍卫还是有了应对。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秦轲的七进剑会如此迅猛,以至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就连气血都没能发挥到极致就已经被生生戳中了小腹,泄去了一身气血,当然,在此同时,他也一掌拂在了秦轲的手腕上,留下了内伤。

但结果总是好的,至少洛宏丝毫没有怀疑,只是骂骂咧咧说这朱侍卫随心所欲,又抱怨龚大人不能给个更好的人,然后上了马车,带着洛家人一路向着南阳酒楼而去。

老船帮的人,早已经严阵以待。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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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那间,整个晚会里头都被这悠扬的琴声所吸引。

更让在场绝大部分的女性都看呆了。

“那,那是钢琴王子?”

“真的是他,没想到,钢琴王子竟然会在这里弹钢琴!”

“好帅啊,这琴声实在是太好听了,我都感觉有点爱上他了。”

不少花痴女开始躁动起来,眼神近乎痴迷一般地看着肖伦达的背影。

然而,在场绝大部分的人,其实并不懂乐理的,再加上肖伦达的一番造势,所以大家理所当然的以为肖伦达就是钢琴王子。

可在场少数几人眉头暗自皱了起来。

首先是艾伦大师。

他可是音乐界的泰斗级人物,在钢琴方面的造诣,几乎是无人能及的。

他也看过网上的视频,哪怕拍摄条件简陋,但那琴声之中的绵绵爱意,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让人忍不住迷醉其中。

肖伦达的水平其实还可以,这一曲弹奏的更是完美无缺,行云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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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落在艾伦大师的耳朵里,却只能得到中庸两字。

换句话说,就是肖伦达的演奏方式,没有丝毫特色可言。

这样的演奏根本达不到他所看的视频中的水平。

不只是他,连法斯特也听了出来,皱着眉向艾伦大师说道:“老师,这钢琴王子,应该不只是这么一点水平吧?”

“也许,他是在隐藏实力吧。”

艾伦大师冷静的分析道。

说话间,他看向一边的薇薇安。

薇薇安是他的一名学生,水平还是很不错的,这一首曲子显得很是平庸,她自然而然能听出来。

一时间,薇薇安对这个钢琴王子有些失望了。

如果只是这样的水平,那她真的没必要千里迢迢赶过来这一趟。

肖伦达可不知道自己的演奏暴露出了一些马脚,很快一曲弹罢,他在钢琴边站起身来,很是绅士的行了个谢礼。

顿时,晚会中掌声如雷。

看到这一幕,肖伦达更为得意了,只要今晚这个晚会过去,那他就彻底坐实了钢琴王子这个名头!

“不是让别随便演奏吗?怎么就不听我话呢?”

此时,姜美善走上去,略显责怪的说道。

肖伦达做出一副很无奈的模样,“这一曲是弹奏给薇薇安公主殿下听的,而且我这人也知道,看到钢琴就手痒,我也没有办法啊。”

看肖伦达一脸得意,林芷薇却是气得七窍生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由得说道:“一个假冒的钢琴王子,还敢在这摆弄,还要不要点脸了?”

她这话没有压低声音,似乎就是故意要说给大家听的。

一时间,在场不少人都朝林芷薇看去。

肖伦达显然也看到了林芷薇,听到她这话后,面色顿时沉了下去。

白天的时候,他就已经压制着心头怒火。

现在见林芷薇还纠缠不清,他有些按耐不住,“林小姐,我自认与没有什么冲突,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我,真以为我没脾气吗?”

“是不是污蔑,心里没点比数?根本不是钢琴王子!”

林芷薇丝毫没有畏惧,指着肖伦达怒声说道。

肖伦达的冒充,简直是在玷污她姐夫的伟岸形象,哪怕李天不在意这些,她也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姜美善很是不善的盯着林芷薇,这个女人,接连跟她做对,让她心里愤怒到了极点。

特别是在酒店里,她向肖伦达付出了自己之后,更是彻底认定肖伦达是“钢琴王子”的这个身份。

此时此刻,她必须做点什么。

“林小姐,奉劝一句,最好收回刚刚的话,不然,就算伦达不跟计较,我也要对不客气!”

姜美善冷冷地道。

“好啊,我倒要看看怎么不客气,们这一对狗男女,真的是不要脸,为了名利冒充钢琴王子,这有意思吗?”林芷薇毫不相让。

见双方再次发生冲突,林綄溪心里有些无奈,但她看了李天一眼,却没有阻止她。

毕竟,李天才是真正的钢琴王子,她心里也很在意被他人冒充了的事情。

“说谁狗男女!”肖伦达面色大变,若是这话让薇薇安记在心上,对他的前途,肯定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我看是嫉妒我家伦达的才华,但伦达对没兴趣,从而让因爱生恨,才这样污蔑我们伦达的吧?”姜美善接过话茬,冷笑着说道。

“呸,就这不要脸的伪君子,我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他。”

林芷薇做出一副恶寒的模样,然后转过头来,向魏长庚等人说道:“这个肖伦达,根本不是钢琴王子,不信们好好看一下视频,虽然钢琴王子没露脸,可身材上,也能看出一些差别来的。”

经过林芷薇的提醒,有人立刻打开视频,仔细的看了看,发现果然如林芷薇所说的那般,身材确实是有些不一样。

肖伦达身高一米八,体形比较壮硕,而视频中的那个背影,明显是比较瘦。

“林小姐,如果肖伦达不是钢琴王子,那谁才是钢琴王子,知道吗?”

法斯特突然开口,向林芷薇问道。

感觉到有人质疑起来,姜美善心里有些慌乱,连忙说道:“别听她胡说八道,她又没见过钢琴王子,凭什么说伦达不是钢琴王子?”

“谁说我没见过?真正的钢琴王子,其实就站在我们身边!”

林芷薇很是硬气地说道。

这话出来,众人顿时来了精神。

无论肖伦达是不是钢琴王子,大家都知道现在是有一场好戏看了。

李天见状,心里好一阵无奈,林芷薇这丫头,当真是不嫌事大啊!

然而,林芷薇都这样说了,即便他心里不在意,此时也只能为了保护林芷薇而做好站出来的准备。

“好啊,那倒是说说,谁是真的钢琴王子?”

姜美善却是冷笑一声,她特意去调查过,根本没有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钢琴王子。

所以她才敢大胆的运作这个事情!

她是压根不信,林芷薇能认识钢琴王子。

“真正的钢琴王子,正是我的姐夫!”

此时,林芷薇已然开口,满脸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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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悠悠觉的自己的想法荒唐极了,她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能清醒的想出这个办法,也算是人才了吧。

   但不管怎么样,她既然当着季枭寒的面夸下海口,有办法处理孩子们的事情,她就一定要说到做到,不然,只怕季枭寒会看轻她吧,更加觉的,她还想假借孩子们的借口,继续纠缠他不放。

   呵,唐悠悠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恨死了这个男人,当初说爱她的人是他,现在说不爱的人,也是他,仿佛她从头到尾就没有做主过,就像一个大傻瓜似的,跟随着他的决定沉沉浮浮的。

   现在被他一脚踢开,她也算是认清了事实,她还是不要再白日做梦了吧,不要以为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就真的能做他的正牌妻子。

   “孩子们会接受吗?”唐悠悠现在的心里也是没底了。

   如果说是和季枭寒刚认识的那个时候,她选择任何一个男人,孩子们肯定都不会反对的。

   可现在,和季枭寒像一家人一样相处了这么久,有过太多的美好回忆,留下了太多的欢乐。

   真怕孩子们接受不了她喜欢上别的男人的这个事实。

   万一他们接受不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难道,她真的要为了孩子们,继续去纠缠季枭寒吗?

   不,她不要做这种让人讨厌的女人,孩子们接受不了,也必须接受,就当是他们成长过程中的一个锻炼吧。

   只是,孩子们真的太小了,这样的结果,对他们太过残酷。

  
娇娘闺房等待君归来

   天色微微亮,元叔起床了,突然接到了季枭寒给他打来的电话。

   “她还没有消息吗?”男人的声音带着沙哑,可见是一夜都没睡的结果。

   元叔赶紧回答道“唐小姐昨天三点多的时候给我回了电话,询问了孩子们的事情,她还说,她现在是住在朋友家里的!”

   “朋友?”季枭寒眸色瞬间一眯。

   她有朋友吗?

   哪一个?

   为什么他所知道的,她只有那个叫6轩辰的朋友?

   昨天晚上,她是住在这个男人家里吗?

   季枭寒的大脑几乎在分秒之间,就翻滚出了无数的信息。

   “少爷…少爷,你还好吧!”元叔见他沉默着不说话,立即急急的担心他。

   季枭寒声色冷淡“我没事,我一会儿会回去一趟!”

   “好的,孩子们今天要送去上学吗?”元叔询问。

   “先不要送吧,让他们在家里玩一天!”季枭寒此刻内心无比的烦燥,他感觉,自己的心腔都快要因为嫉妒而开裂了。

   唐悠悠就是找别的男人来治疗她的受伤情绪吗?她还真会玩啊。

   就在季枭寒的车队回到季家大门口的时候,突然,他看到了唐悠悠开的跑车也停在大厅的门外。

   他的心神猛的一震,急急的叫司机停了车,他快步的朝着客厅走去。

   nb

   sp;只是,他刚走到大厅的门口时,就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声,在做自我介绍。

   “小奈,小睿,很高兴能见到你们,我是你妈咪的从小就玩的很好的朋友,我叫6轩辰。”男人声音轻柔的说道。

   唐小奈和唐小睿已经像两个小雕塑似的坐在沙上,一动也不动,除了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还在转动着打量眼前这位帅气阳光的大帅哥之外,似乎就没有别的反映了。

   而在6轩辰的身边坐着的唐悠悠,见自己的孩子都呆掉了,她赶紧伸手拍了两下“好了,不可以这么没礼貌知道吗?6叔叔都会被你们看的不好意思的。”

   唐小睿的大眼睛瞬间闪动一丝的惊乱不安,而唐小奈就已经直接大声询问了起来“妈咪,你把这位叔叔领回家是想干什么哦,你这样子,就不怕爹地会生气吗?”

   唐小睿却揪着小眉儿,开始用更加审视的目光打量6轩辰了。

   他其实早就知道这位6叔叔的存在,她可是妈咪小时候的玩伴,而且,他也听妈咪说过,这位6叔叔对妈咪非常好,差一点就做情侣了呢。

   “放心吧,你爹地不会生气的!”唐悠悠一想到季枭寒,她就在心底冷笑,这个时候,他只怕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打走吧,又怎么会浪费精力来生她的气呢?洛轩辰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唐悠悠,其实,他是有些担心的,虽然一大早接到唐悠悠的电话,而且,唐悠悠也把大致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现在,面对着这两双乌黑天真的大眼睛,洛轩辰始终还是

   有些底气不足,毕竟,自己不是他们的爹地,怕他们不喜欢自己。

   唐小睿立即绑紧小脸,严肃的问“妈咪,你是不是跟爹地闹翻了?你才找这位叔叔回来,就是想让爹地吃醋的?”

   唐悠悠知道儿子的智商和情智都高女儿一些,此刻他会有这样的认知,也是她预料之中的。

   于是,她赶紧伸手挽住了6轩辰的手臂“你觉的妈咪会是那种人吗?妈咪只能跟你们说一句抱歉,这么突然的就宣布这件事情,但你们真的不用怀疑什么,妈咪现在可是很认真的…”

   “是爹地…爹地回来了!”唐小奈的一双大眼睛,率先的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高大身影,她快的从沙上跳了下来,飞奔过去“爹地,你可算是回来啦,妈咪带了别的叔叔回家,她说不要你了!”

   季枭寒刚才故意站在门外面,隐了一半的身子,自然也把唐悠悠和6轩辰的话给听了进去的。

   此刻,女儿的话,令他心头一震。

   唐悠悠不要自己了?很好,似乎在对待感情这一方面,他始终都不如她心狠冷绝,现在,她的做法和行动力,似乎也没有令他失望,这么快,这么急就把她的青梅竹马给领进家门了,迫不及待的就要让两个孩子承认他们的关

   系。

   唐悠悠听到女儿的叫喊,表情也瞬间就僵住了。

   6轩辰则是皱了一下眉头,侧过脸来看着唐悠悠,只有他知道,此时此刻,不过是一场戏而于。

   唐悠悠求他帮忙演这一场戏,而他,似乎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她,当然,他也不想拒绝。能够看到唐悠悠和季枭寒分手,他是求之不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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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许是她初来乍到没多久,还没跟院子里这些人混的很熟的缘故,这院子里的人一直防备的很。

   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才让白瑾梨这个院子里的人对她诸多看不顺眼。

   直到后来才发现,并不是。

   白瑾梨院子里的那些人看着都不简单,除了本院子里的人外,对于其他人跟对她是一样的态度。

   况且,仔细想来,若是白瑾梨真的知道她是有目的来的,早就将她想办法处理了不是?

   这种高门大户里手段多的很,她不过是一个小丫鬟罢了,即便是死了,人家完全可以说是包庇了,丫鬟犯事了等等。

   可是,没有。

   除了只让她做一些粗使的外院活之外,其他都没有什么异常的。

   看来,她果真是想多了。

   今天这个机会可是难得的很,她若是不能想办法混进书房去看一眼,都有点儿对不起自己了。

   只是,那白瑾梨身边的大丫鬟菱角一直跟她不太对付,也守在院子正门那边。

   而想去书房一探究竟的话,就必须从正门进去,也就意味着一定是要跟菱角对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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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瑾梨如今不在,除了管家之外,白瑾梨在的这个院子里差不多都是她说了算的。

   还得想办法将菱角支出去才行。

   秀禾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久才知道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抛饵诱之。

   虽然她也不知道此刻这个词语用在这里合不合适,但是总得试试不是?

   菱角一直在帮忙白瑾梨照看一条名叫一样的宠物狗,对它十分尽心。

   她只要想办法用食物将那宠物狗诱到别的地方去,到时候菱角一定会着急的出去寻找,到时候她趁机摸到白瑾梨的书房去一探究竟。

   想到这里,秀禾也就开始行动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跟打听,秀禾已经摸清了那条名叫一样的宠物的性子,自然是知道应该如何来诱它出来的。

   一样个头不大,喜欢啃小骨头,还特别凶,一见到陌生人就扑上去咬裤腿。

   但是它怕巨大的声响,也怕酒味。

   所以,秀禾便想着先用小骨头将它骗出来,然后她在躲在暗处吓它一下。

   那小狗刚得了好,又被突然一吓,必然会四处狂奔逃窜,到时候作为一样的看护人菱角肯定会派人寻它,她就趁着这个机会溜进取正好。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秀禾只猜到了开头,并没有想到结局。

   她的确是用小骨头将那条小狗骗了出来,但是躲在暗处的她刚刚做出吓它之势,就被那极度敏锐的小狗发现。

   那小狗发现她的瞬间就丢开了口中叼着的小骨头,飞驰一般的靠近她,她想跑却发现没跑出去几步,就被小狗追上了。

   她连忙甩着腿脚想踹它,然而那小狗咬着她的裤腿不放,还顺着她踢出去的腿扑到了她的身上,随后开始发疯似的嘶咬她。

   秀禾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没能将那条狗从自己身上巴拉开,眼瞅着她的衣衫已经被咬开,身上也隐约有了牙印,那狗还继续朝着她的脸上折腾,秀禾吓得大喊出声。

   “啊,救命啊!”

   “怎么了怎么了?”

   大概是因为她的叫声实在太凄厉了,没多久就围过来了很多人。

   但是,当围过来的人看到这一幕后并没有人敢上前去帮她,甚至隐隐有些向后退的架势。

   笑话,他们谁不知道这小狗乃是少夫人喜爱的宠物。

   此刻这宠物狗发了疯一般的咬人,他们能怎么办?总不能过去用棍将小狗打死吧?

   那样的话,他们怕是也完犊子了。

   而且,那小狗看起来那般凶猛,他们也实在不好上去拉扯啊。

   也就是这个时候,白瑾梨院子里的大丫鬟菱角脚步匆匆的走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这话刚问完,就听到躺在地上被一样狠虐的秀禾声音中带着惊恐的开口。

   “菱角姐姐救我!”

   “一样?一样~”看到这里,菱角也没迟疑,从怀中掏出一个不知是什么质地的小球对着一样挥动。

   叫了它两声,看到那小狗果真停止了咬人,而是将小小的狗头转过来后,菱角声音越发轻怜的喊了它一声,随后将手中的小球抛了出去。

   果真,下一刻那小狗就直直的奔着小球追去,终于放过了狼狈不堪的秀禾。

   “谢谢菱角姐姐救命之恩。”秀禾试着爬了三次,终于在旁人的帮助下爬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我……奴婢也不清楚,奴婢被少夫人安排了打扫院子,方才看到院子里有不知何人落下的骨头,便想着过去将它清扫了,谁知那少夫人的宠物就突然冲着奴婢扑了过来。”

   “奴婢害怕的很,转身就跑,然后就被它给扑到了。这次,真是多亏了菱角姐姐你,否则奴婢可就……”

   说道这里,秀禾还挤出了一些眼泪来。

   当然,她也的确是被这看着不起眼的小奶狗给吓坏了。

   她只是来做任务打听消息的,可不想到头来什么消息都没有打探到,却把自己给赔进去。

   看来以后啊,她可一定要提防着那条名叫一样的小狗才行。

   “一样平日里乖的很,从不胡乱咬人,想必是因为你一直在外院伺候,它见你面生。亦或者,你今天命背。”菱角说道。

   “这,奴婢……”秀禾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什么叫她命背?少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往日里就是这么说话的吗?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行了,你先跟我进来,现在这样,成何体统。”看着秀禾的样子后,菱角不由开口。

   “是,菱角姐姐。”

   秀禾委委屈屈的应了一嗓子,低着头,心里却挺乐呵的跟在了菱角身后往院子里走去。

   方才她都气死了,不仅计划失败了,连自己也受了伤,可真是出师不利。

   结果,只是一瞬间,她就被菱角亲自带进了院子里。

   白府挺大,下人也是不少,但是在少夫人白瑾梨的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并不多。

   方才围过来的人中也有其他院子伺候的,亦或者是做些杂役的仆人。

   她好歹算是少夫人院子里的一员,如今又被少夫人的爱宠咬伤,于情于理,少夫人的丫鬟菱角表面上都不会对她太苛责。

   但是她没想到,菱角不仅没有责备她,反而让旁人去照看着一样,她亲自将她带进了院子里的偏房。

   菱角随时在没人的时候冷着脸斥责了她几句,但是也没有太过分,竟然还让她在偏殿里挑一声衣服换掉,再好好的修整一下自己的容貌。

   这偏房本是白瑾梨身边伺候的丫鬟平日里暂时休息停留的地方,距离白瑾梨住的地方跟书房并不远。

   虽然空间不大,摆设也简单,只像是一个小门房一般,但蚂蚁虽小,五脏俱全。

   而且,对于此刻的她来说,简直不要太惊喜。

   菱角冷着脸说了她一顿后,又打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来一套衣服给她,又指了指一旁的净面铜盆。

   秀禾站在一旁的镜子面前看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

   难怪菱角会带着她过来换衣服梳洗。

   只怕方才的她已经将颜面丢尽了吧?

   她的衣衫脏乱不堪不说,还破了好些地方,头发跟脸也是乱糟糟的,衣服袖子上似乎还渗出了血迹,看着当真是特别的有损形象。

   “谢谢菱角姐姐。”

   “行了,你先梳洗吧。”菱角有些不耐烦的催她。

   看着菱角就站在一旁盯着她看,并没有出去,秀禾顿时有些头大。

   她得想个什么样的法子才能支开菱角,然后抽空偷跑到书房去呢?

   真是愁死个人了。

   秀禾一边换衣服一边思考这个问题,快换完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菱角姐姐,你快来看看,一样它好像不太对劲。”

   “什么?等着。”

   菱角说完这句后视线顿时落到了秀禾身上,她盯着秀禾开口道。

   “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你快点儿收拾,收拾好了自己该去哪去哪,别在院子里碍眼。”

   “是,菱角姐姐。”听菱角这么说,秀禾差点儿都要开心的跳起来了。

   这还真是瞌睡了便有人送枕头呢。

   她恭恭敬敬的将菱角送了出去,然后关上门扒着门缝看着菱角脚步匆匆的出了院子,连忙动作飞快的将自己的头发拢了拢,然后顺着窗户爬了出去。

   从偏房后面的窗户爬出去后,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随后偷偷摸摸的终于溜进了白瑾梨的书房。

   书房里的摆设很齐整,还有不少看着值钱的摆件,给秀禾看的眼睛都直了。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什么,快速沉下心来,不动声色的在书房里翻了起来。

   院子外面,菱角抱着怀中的小狗蹲在地上轻轻的帮它顺着毛,看起来十分认真的样子。

   她是故意出了院子来的。

   不仅如此,除了少夫人留在暗处的人之外,院子里的其他丫鬟下人也都被她找了各种的理由暂时打发出了院子。

   少夫人早上出门之前刻意跟她交代过了,那个秀禾不是个安分的,很有可能会在她离开之后搞事情。

   但是,少夫人认真的吩咐过了,让她假装不知道,还故意帮秀禾设置一些难度,让她能够进到院子里去,却又不那么容易。

   她明白少夫人的意思,这是在故意给秀禾那坏心眼的丫鬟设局呢,为的就是查出她背后的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少夫人故意准备了些什么东西,就是想让秀禾知道而已。

   所以今天她一直在院子里守着,方才还在寻思秀禾会怎么样闹腾呢,这不……

   少夫人果真聪明的紧,竟然连这些事情都想好了。

   菱角一直在外面呆了差不多一刻钟,这才故意闹出了些动静往院子里走去。

   “一样,你这个家伙,怎么这么调皮。”

   听到外面传来的菱角的声音后,正好发现了一些秘密的秀禾不由多看了几眼后,又将那些东西放回原处。

   随后,她猫着身子快速从书房退了出来,然后顺着来时候的路偷偷的又摸了回去。

   刚从窗户爬到偏房里没多久,菱角就开始在外面敲门了。

   “秀禾?你好了没有?怎么这么慢?怎么回事?”

   “菱角姐姐稍等,奴婢也是第一次来到这偏房,一时被桌子上的镜子看呆了,所以动作慢了些,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秀禾不由摸着胸膛喘着气,同时心底暗自在夸自己机智聪明,还不由给聪明机灵的自己点了一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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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能见到自己的女儿,一个能见着自己的儿子,对封立昕和林雪落来说,即便是贼船,他们两个也照登不误。

他们俩个想也没想,便鬼使神差般的跟着邢八离开了。

临行之前,封立昕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袖扣弄下来,悄然的丢在了地面上。

以邢八的狡猾如狐,是不可能发现不到的。他只是装着没看见罢了。

或许让封行朗知道他大哥封立昕和林雪落被带上了游轮,他邢八还能省下不少的事儿。

封行朗是在一个小时之后赶回封家的。因为刚刚他在电话里已经听到了雪落的声音。

可在封家,不但没逮着林雪落,甚至于连大哥封立昕也不见了。

莫管家告之封行朗:大少爷是出门送雪落太太的。

有蓝悠悠这个妖女人在,想必雪落也是不肯留住在封家的;不但联系不上林雪落,就连封立昕出门也没带上个通信设备。

封行朗真服气了这帮让他不省心家伙!多大的人了,动不动就给你来个杳无音信?

一杯温好的牛奶递送到了封行朗的手里,蓝悠悠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半蹲半跪在地毯上,将上身匍匐在封行朗疲乏的长腿之上。

封行朗机械的喝着杯中的温牛奶,整个人像是被层层叠叠的阴霾所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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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累得连长腿上匍匐着的女人都懒得去推搡开了。似乎女人的温顺,在这一刻特别能安慰一个男人烦躁不安的心。

蓝悠悠则是这样:该咋咋呼呼的时候,绝不含糊;该小鸟依人的时候,也会楚楚动人。

尤其是在整个封家就只剩下她跟封行朗的时候。

可想起女儿团团,她也是眉头紧锁。但她相信:封行朗对女儿这么多年来的疼爱,是实实在在的。

她拿不准封行朗:会在他跟林雪落的儿子,还是他跟她蓝悠悠的女儿之间做如何的选择,但她却知道,男人已经在想办法了!任何的逼迫,都是适得其反的。

所以,蓝悠悠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手机作响了起来,电话是严邦打来的。

“朗,货轮准备好了,十万吨级别的。足够跟河屯那老东西玩命了。”

“嗯,辛苦你了。”

“厨子做了夜宵,一起过来吃点儿?”

严邦只是随口一说。他知道封行朗来的可能性不大。可却没想到……

“好,一会儿过去!等着我!”

封行朗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只是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足够让御龙城的厨子们忙活上好半天了。

又是严邦!

蓝悠悠满心的不爽。但她也知道,现在是封行朗正需要利用严邦的时候。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阿朗,你让严邦准备了货轮?你想怎么对付河屯啊?”

蓝悠悠还是忍不住的问上一句。

“嗯,”封行朗微叹一声,漫不经心道:“准备跟你义父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蓝悠悠紧张了起来,“阿朗,你别冲动……河屯是不会伤害林诺的……”

“行了,你给我闭嘴吧!”

行朗燥意的站起身来。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任何人劝说他在两个孩子之间选谁,或是不选谁!

很刺耳!也揪心!

一段简短的视频发送到了封行朗的手机上。

封行朗没有着急就去看段视频,而是立刻朝那个号码拨打了过去。

手机那头似乎没想到封行朗的反应速度竟然会如此之快,愣顿上了两三秒后,竟然被接通了。

“封行朗,观众都已经到齐了,就差你封行朗这个主角儿了!”

封行朗听出来了,是邢十二的声音。冷厉的言语中,却藏不住的稚之气。虽说邢十二的天资很好,但他也只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青。

“邢十二,劳烦你带个信给河屯,他要是敢伤害我的儿子和女儿,我一定会跟他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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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的夜空宛若价值连城的和氏璧,璀璨如钻的星张扬点缀,空中很偶尔地掠过一抹淡云,天很美。

小雨的心情更美。

夏青柠跟卓希一起出门看电影去了,因为还有两天,夏青柠就要跟着倪雅钧夫妇一起去欧洲玩一段时间了,所以出发前,她要跟卓希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小雨正在家里无聊着呢,就接到了这则极具价值的短信!

二话不说,她直接打了辆车,直奔军校附近的那家畜牧医疗站。

当小雨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倾容的指导员正神色紧张地站在一边,一个护士抱着小貂坐在椅子上,另一个护士配好了药,准备往小貂身上打。

她赶紧凑上前,看了眼,又对着指导员道:“雪貂怎么样了?”

指导员看见是小雨,愣了一下:“哦,刚刚医生给它抽血化验,又验尿了,中毒严重。它还是只幼貂,没有成年,血管太细找不便输液,只能打针喂药,看看能不能救回来。”

话虽如此,但是今天晚上的事情只有他跟刚才一起喷药的人知道。

小雨这时候赶过来,只能是他的战友泄密的!

指导员心里恨啊,他还想着夜间训练是长途奔袭,倾容随部队走了,这一来一回也要四五个小时才能回来的,所以他趁着这段时间里把小貂治好了,安然无恙地放回去,倾容也看不出来啊!

谁知道,身边居然藏了个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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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最恨什么?叛徒!

指导员心知小雨跟倾容是认识的,这件事情被通知了小雨,不就等于是刚才那个战友在自己背后捅刀子吗?

忍着情绪,指导员不再说话了。

而小雨看着要打针的护士,拿着碘酒棒要往小貂被拨开的毛发上染上去的时候,吓得大叫起来:“别啊!用酒精啊!别用这个啊,这雪一样的毛发,染上一块黄色的,丑死啦!”

护士抬头道:“这是幼貂,肌肤太嫩了,如果使用酒精万一它过敏了,它会很痛苦的,我们还不一定能发现。”

酒精是可以消毒,但毕竟也有刺激性啊!

小雨想着,这雪貂死了是最好的,死了就能剥了它的皮!

可是转念又一想,这雪貂是幼貂,若是长大之后再扒了它的皮,是不是可以做个漂亮的背心夹袄了?好像成年的貂可以长到一米那么长呢!

现在在小雨眼中,小貂的皮毛比它的命还要贵!

小雨拧眉道:“这是我男朋友的貂,他现在有事来不了,我说了算!它要是救不活,至少还有个完整的毛发,要是染上色了,这貂命也没了,貂皮也毁了,我们不是得不偿失了吗?”

护士有些为难的看了眼指导员:“为了宠物好,还是用碘酒吧,大不了染黄的这一小片毛给剪了,其它毛发一盖,根本看不出来。”

在这里待得久了,不管是临床经验,还是课本上学的,她们都知道有很多幼宠对酒精过敏的,就连人类还有对酒精过敏的呢。

而且,医者父母心,这两个护士就是学这一行的,每天跟动物打交道,平日里都是给郊区的牧畜产业做一些服务,什么犬瘟来了,去养鸭场、牛棚等等帮助动物解决问题。

这么金贵的雪貂,一般都是送去市区的宠物医院的,两个小护士还真是头一遭遇见,自然充满了怜惜。

指导员刚要点头,小雨就坚决道:“不行!不许用碘酒!就用酒精!这貂都成了这样了,管它过不过敏呢?”

有个小护士看不下去,对着指导员道:“养宠物就像养自己的孩子,不然何必要养呢?这跟农村的土狗土猫可不一样的!父母不会因为孩子剪坏了头发就不喜欢孩子的,同样的道理,主人肯定也是宁可剪一小块毛也不愿意它过敏遭罪的。”

指导员点点头,回忆起屋子里还有给小貂准备的鱼罐头什么,看得出来大殿下饲养它是非常用心的:“用碘酒!”

小貂已经昏迷了,再耽搁下去,命都没了!

小雨急的跳脚,张口就咋咋呼呼的,指导员直接将她拦住,对两个护士道:“快点打针,力救它!”

护士擦过小貂毛下粉嫩的肌肤,尽量让碘酒沾染的少一点,消毒后赶紧打针。

空气里,是小雨骂骂咧咧的声音——

“们混蛋!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陛下答应过要封的郡主!”

“我告诉们,大殿下倾容是我男朋友,这貂是大殿下的!们把貂皮弄脏了,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还有!以为是谁啊,一个小小的尉级军官也敢拦着我,给我等着!秦越是校级军官呢,毕竟大多了,他碍事,他都被开了军籍了,还拦着我!”

一个大客厅里的人,齐齐朝着小貂这片区域看了过来。

不远处的墙边的大铁笼里,有一只小牛,抬头竖起两只角,对着小雨就:“牟~!”

护士小心翼翼护着小貂,指导员见针打完了,便放开了小雨。

而小雨这会儿骂也骂累了,喊也喊累了,委屈地看着两个护士:“们等着,哼,小貂有个三长两短,们都得赔命!”

指导员听不下去了,义正言辞的看着小雨:“雨轩姑娘,陛下一家仁德,不会因为死了一只宠物,就对整个畜牧站的工作人员进行责罚的。还请注意自己的言辞!”

指导员说完,觉得这件事还是赶紧主动告诉倾容的好。

原本想着偷偷治好了抱回去,但是现在他被战友背后捅刀子了,他向倾容自首,总归好过被这个蛮狠不讲理的雨轩抢在前面恶人先告状的好。

他看着两个护士,道:“这确实是大殿下饲养的小貂,劳烦们帮着照顾一下,我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

两个护士心中一阵紧张,却还是点点头:“好的。”

指导员赶紧出去打电话,而小雨站在原地,狠狠瞪了一眼指导员的背影,便对着两个护士道:“喂,们两个去干活吧,我来抱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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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一个背对商夏的武者愕然回头,显然没想到变故会发生在自己身后。

商夏不知对方深浅,一出手自然力以赴。

因为知晓对方尚有一位为首的同伴刚刚离开,如同“混元霹雳手”这般声势浩大的神通自然不好施展,商夏为确保一击必杀,一出手便是对于体内元气耗损极大的“云瀑剑诀”。

“东方兄小心!”

一道身影急冲过来似乎想要出手相助,却见那如同洪流一般的剑光瞬间从他身后开启的那座石窟当中涌出,任凭同伴如何挣扎,却还是被彻底淹没,只泛起了一片血色浪花。

那道原本想要救援的身影见状,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足尖在地面上一点,整个人又向后飞退,那里的地面上还躺着一位重伤的通幽学院生员。

“你已经晚了!”

一道清澈的声音在欧阳奉轩的耳边响起。

与此同时,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枚剑尖,一枚不断颤动,让他无从琢磨到底刺向哪里的剑尖!

欧阳奉轩几乎是在刹那间用尽了力,涌动的元气在身前汇聚,弥漫在四周的水汽开始凝结,一道冰墙开始形成并延伸,将他完保护住。

欧阳奉轩从未感觉自己的状态会这般好,在死亡危机的刺激之下,他将自身两极大成的修为发挥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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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欧阳奉轩的嘴角不由掀起了一丝微笑,他自信这一道冰墙就算是遇上两极圆满的武者,也未必不能挡上一挡!

只要能够迟滞对方片刻就好!

“宇文……”

欧阳奉轩张口便欲呼救,同时右手指尖一碾,一枚牛毛细针已经出现在指间。

然而声音尚未出口,他眼前原本视为固若金汤的冰墙却瞬间被洞穿,一柄长剑如同毒蛇吐信一般,直奔他的眉心间而来。

欧阳奉轩瞠目结舌,难以置信自己的手段居然会被对方如此轻易的破除!

对方的修为明明也只有武极境,甚至可能还不如自己。

为什么?

哪怕欧阳奉轩此时已经无从躲避,几乎是出自于武者的本能,他的手腕一抖,指间的牛毛细针已经飞出。

玉河剑一点即收,刚柔融为一体的剑气却已经瞬间渗入脑中。

欧阳奉轩已经瞪大了眼睛,他的眉心间正有一点殷红在不断的扩大。

而牛毛细针同样顺着被洞穿的窟窿,直奔冰墙对面露出来的那一双眼睛。

然而便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原本笔直洞穿冰墙的玉河剑后半段剑身,凭空陡然弯曲,剑身一下子封住了那一双透过冰洞露出来的眼睛。

“铮——”

一声细小难闻的轻吟一闪而过,牛毛细针已然不知道崩飞到了哪里去。

欧阳奉轩瞪大的双目陡然变得无神,整个人也直直向后仰天而到。

只是在他的意识彻底泯灭之前,嘴里似乎还咕嘟着两个字:“古怪!”

“哗啦啦——”

在失去了欧阳奉轩的元气支撑之后,凝聚而成的冰墙瞬间崩塌,摔成了一地的碎裂冰块。

商夏的玉河剑已然收起,快步走向欧阳奉轩身后,那里正有一位通幽学院的生员正在挣扎起身。

“商……夏?”

商夏连忙蹲下身来,将他的身躯扶好:“师兄认得我?”

“没……想到,你……也进来了!”

从他身着的衣衫上来判断,应当水学院的内舍生员。

商夏连忙道:“师兄放心,学院高手已经赶来增援,师兄一定要撑住!”

商夏在接触到这位内舍师兄的一刹那,便已经知道他内腑受创难治,如今也不过回光返照,但还是忍不住试图让他振作。

这位内舍生员闻言果然双目一亮,可很快便黯淡了下来:“我知……道,我不行了!你快走,这里不……安!”

商夏见状连忙问道:“其他人在何处?刘副山长……”

商夏话音未落,这位内舍生员就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衣襟,目光之中流露出怨毒之色:“我们……被放弃了!武元境弟子,任由……猎杀,拖延……时间!”

商夏神色凝重,连忙问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生员的目光正在暗淡,仿佛喃喃自语一般道:“杨柳深处……朱家老宅……朱牌……进……”

商夏见得对方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急声道:“师兄叫什么?可还有什么心愿?”

“关……山越,杀……报仇!”

商夏见得对方终于一动不动,他单膝跪于地,神色肃然低声道:“关师兄放心,仇,会报的!”

说罢,商夏霍然起身,目光向着四周游走了一圈。

刚刚他骤然袭杀两位月季会成员,固然用时极短,却还是有动静发生,随时都可能会有其他人赶来。

此地不宜久留!

在略作搜检之后,商夏便将两具月季会成员的尸体沉到了水潭之下。

然后他又将这位叫做关山越的内舍师兄的尸身,抱到了他刚刚出来的石室当中。

至于这位师兄身上的东西,商夏倒是没有动,这点底线他还是有的。

随着商夏将假山外两块不同位置错位的山石扳回远处,这座石室的门户在“轰隆隆”的声响当中又关闭了起来。

整座假山浑然一体,不知内情之人根本无法从外面看出什么,即便是有所怀疑,也不大可能想到开启石室的机关会有两处,且需同时扳动。

随手拂出一股阳和之风,地面上碎裂的冰块顿时融化成水,将刚刚大战的痕迹清洗了一遍,务必不能让人怀疑到他现身袭杀的位置,商夏这才匆匆离开了原地。

直到这个时候,商夏才终于静下心来观察周围的环境。

商夏首先感知到的,便是这里的天地元气很是浓郁,甚至较之通幽峰上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后便注意到的便是下方的一片一时间看不到尽头的大水潭。

在这片水潭之中,无数假山矗立在水面之上。

而在水面之上,有数条紧贴着水面的廊桥交汇延伸,蜿蜒曲折,将不少假山连接起来。

商夏此时便走在其中一条桥面之上,他不知道这条廊桥从何处而来,又延伸到哪里去。

不过他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要远离刚刚所在的位置。

便在这个时候,商夏在路过一座假山的时候,身形忽然一滞。

他突然发现,眼前的这座假山与他方才所在的那座假山相比,表面上看似乎大不相同。

可在两段相似的距离下,商夏再次发现了两块翘起来的山石。

这让他一下子想起了先前那座石室门户开启的过程。

向着四周扫了一眼,商夏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正好张开两臂的距离,将两块山石同时向下一按。

两块山石忽然同时向下一沉,商夏心中顿时一喜:还真有?

隆隆的闷响传来,商夏连忙避开一边,一道门户突然拉开,从里面涌出了一股潮湿污浊的气息。

发现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商夏纵身进入里面的石室,身后的门户在一阵闷响声中再次合拢。

这里同样是一座丈许方圆的石室,石壁上镶嵌的荧光石提供的微弱光线,足以让商夏看清石室当中的一切。

只不过商夏注意到的便是石室的中央,可那里并没有方形的水潭,更没有直通水潭下方的台阶通道。

这让商夏略微感到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他便又注意到,这座石室当中似乎还有一些其他的什么东西。

在石室其中的一面石壁之上,那里向墙壁内开凿了一个小小的石阁子,上面还摆放了几样东西。

商夏走到近前,拿起其中一张卷轴徐徐展开。

这卷轴显然是特制而成,但放在这石室中数十年不见天日,当被商夏徐徐打开的时候,卷轴表面也已经因为潮湿而染上了一层淡黄色。

“山水幻界图?”

商夏目光一亮,可随即又摇了摇头。

他现在所在的位置,的确有可能是卷轴中所描述的“山水幻界图”当中,可惜这里山水尚有,可幻界却已经不存在了。

这“山水幻界图”的确有可能是一座极为厉害的阵法,可惜这里的阵法或许已经被破掉,或许经过数十年的岁月冲刷,在没有人维持的情况下,早已自行瓦解。

只不过这“山水幻界图”看上去似乎不仅仅只是一座阵法的传承详解,看上去更像是一座中枢阵图。

所谓“中枢阵图”,便是说如果山水幻界图重新布置成功的话,他完可以凭借手中这张阵图对阵法进行掌控。

可惜了!

尽管如此,商夏还是小心翼翼的将阵图重新卷起,很慎重的收了起来。

商夏正待要将第二样物事拿在手中,忽然间隐约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商夏心中一凝,快步走到石室门户跟前,侧耳仔细倾听。

“慕容兄,你那里可有什么发现?”

这道声音商夏隐约有些熟悉,似乎正是之前与那两个被他所杀的月季会成员在一起的那人。

“没有,这边什么都没有。长天兄,可以确定东方明瑞和欧阳奉轩二人遇害了吗?”

这一道声音距离商夏石室所在的假山不远,他能够听到的更加清晰一些。

宇文长天冷哼道:“就算没有遇害,也一定遇敌。都说珊瑚林的外围只剩下了被刘继堂舍弃的武元境生员,可没想到居然还有高手潜藏。”

“会不会是活尸所为?长天兄别忘了,这片山水回廊之地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之前那道声音距离商夏所在的假山更近了,似乎正在往这边走。

宇文长天的声音这时也响起:“你是说那具疑似身上带有朱牌的三阶活尸?不可能!”

“为什么?”

宇文长天的声音已经到了假山的门户之外:“因为一具活尸不可能懂得消除交手后的痕迹!”

“砰——”

话音刚落,宇文长天愤怒的一张拍在了身边的假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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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章。